她身著一襲華麗紅袍，緩緩走入寢殿，今日是她與他的洞房花燭夜，她省去了很多項目，只保留了最後有趣的一項。

說她拿他當什麽都好，她倒要看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。

“你怎麽還沒有換衣服？”她不滿的皺了一下眉頭，問道。

半晌，想起接下來要做的，她壞笑的開口，“沒換就沒換吧，反正都是要脫的嘛！”

她魅惑的坐到，怔住在床榻上高天月他的腿上，她雙手抱住他的脖頸，“我給你脫，還是你自己脫？”

“你要不說，我可幫你脫了。”話音剛落，她緩緩退下他的長袍，露出他健碩的胸肌，她輕輕點了點他的胸肌，“呵！”

她從沒有如此大膽的看過他，她與他九州的那次，完完全全是她懵懂的時候，真是看都不敢看。

而此時，她卻把他看了個透徹。

“你感覺委屈嗎？”

“你，為什麽，突然就答應了呢？”

“你知道同意成婚，對女人意味著什麽麽？”

她腦袋枕在他的胸膛上，聽著他的心跳，從她一進來，高天月就如木頭一樣，紋絲不動。

她邊聽著他的心跳聲邊玩弄著垂蕩在他前胸的幾縷秀發，她心中如此想著，你愛不愛我都已經不在重要了，這裏是我為了鑄造的囚牢，囚你亦囚我。

她緩緩的閉上眼，“你會如何的來愛我呢？”

高天月視線垂眸瞥向火玉，看著她如此乖巧依順的樣子，仿若那時總愛沖他撒嬌的她。

可是現在的她，不是那時的她，他與她早已不可回覆原初。

他擡起她的下顎，她緩緩的睜開眼，眼神似迷離。

他垂下頭來突然，吻住她，她主動的回應，雙手緩緩的纏住他的脖頸，在他懷中，她有如化成了一灘水，這時，淡漠卻冷冽的聲音響起，“我不會愛你。”

“嗖！”手起刀落速度如風，只在剎那間，白光閃爍，血濺四周。

這是第二次向她出劍了，這次是心臟呢，她微微勾起唇，還是雙手緊緊的摟住他。

眼神是從沒有過的清明，“師父，你知道麽，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這樣如小鳥依人般安靜的臥在你懷裏，看著你穿著新郎衣袍的模樣，對我說愛我，天崩地裂，你都會愛我。”

“師父，你知道麽，在我塑造的夢中，這裏是你的夢，卻是我的現實，原來我總想著，把你囚禁在這裏跟我一起天荒地老，師父你才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夢啊！”突然，她的手滑落而下，緩緩閉上了眼。

高天月睜開眼怔住，這裏還是不羈山。

玉兒，他視線瞥向身旁不知何時卻已倒臥在血泊中的火玉，他的白衣，衣襟擺圓月早已浸滿了紅色的血液，有如一個血紅的月亮。

“玉兒。”

“玉兒，玉兒。”原來她指得就是這個意思麽？

她緩緩的睜開眼，“師父……” 高天月身軀一僵。

她緩緩擡起手，半晌，她倒臥在他懷中，她的小手移動朝向他的胸口，直到心臟的地方，撫摸而去。

“看到我這個樣子，你這疼麽？”

高天月搖了搖頭，他違心的開口，“不疼。”

她輕笑了一聲，虛弱的開口，“如要，當時如要，我讓你痛不欲生，你會恨我麽？”高天月怔了一下，他搖了搖頭。

“呵，呵呵，那山崩地裂，你肯愛我麽？”她眼神盯視上空緩緩虛弱道。

高天月緘默不語，不點頭也不搖頭。

她隨即明了的點了點頭，隨即咳出好多血液，“沒有，咳，沒有山崩地裂，你永遠都不會愛上我，對麽？”

“這一生，我好失敗，怎樣，你才肯愛我？”

“直到此時，高天月，我還是愛你到不能自抑，哪怕高天月你對我沒有愛，這一世，我火玉對你的愛，一生一世一輩子，不悔不滅亦不退。”

“我終於可以去找小星星了，知道麽，小星星哭了，她哭著喊著呀，叫我娘親，不要，不要恨爹爹。”

“師父，你贏了，這場正邪之爭，我完敗。”她緩緩閉上了雙眼，如剛才他夢中看到的她一樣閉上了眼睛。

突然，上空禦劍飛行而來一人，“尊上，你看，這是師姐留下來的。”那信上寫的正是火玉兩個大字，禦劍飛來的人正是程碧雪。

高天月伸手接過，程碧雪朝一旁昏倒的眾人們飛去，她一個一個叫醒他們。

高天月打開信，信中所寫是那段他沒有陪伴在身側，她所經歷的，包括她那次九死一生的經歷，她還寫上了一些自己看到的一些所見所聞。

最後是她留言給他的話。

“不知道蕭子兮會把這封信何時送到師父手中，會不會那時，我已……不在了呢。”

“師父，曾經，我就站在那個點，一次一次等著你來，可你從來都未曾回頭。”

“我曾經愛你有多深，就也恨過你有多深，直到最後想要……我想漠視你，但是結果卻是一次一次的失敗，我想這就是愛，無可放棄的愛，深入刻骨的愛，哪怕噬心蝕骨，愛你依舊義無反顧。”

“你不要歉疚什麽，曾經是我逼迫你來愛我，一直以來都是我的自以為是，你從未回應過我的愛。”

“如今我懂得愛就一定要兩廂情願，因為一廂情願的愛，太苦太累。”

“一次次心碎，我再也不要體嘗這樣的痛苦，說我懦弱也好，我真的很害怕，那種無期等待的滋味。”

“現在，我終於可以解脫了，你也終於可以自由了，我不必再傻傻地等待，你也不必舍下什麽，這是最好的結局。”

玉兒絕筆。

高天月忽然大聲仰天長笑，清澈的聲音響徹長空。

“善與惡，誰能斷定。”

“悲與喜，患得患失。”

“情與恨，誰是誰非。”

“哈哈哈哈，哈哈哈哈，哈哈哈哈，哈哈哈哈！！！”

“尊上！尊上！月上天君！掌門！！！”漠視緩緩蘇醒起身的眾人，高天月一言不發抱起火玉的嬌軀漸漸走遠，空曠的天地間仿若只留下了兩人的背影。

月夜，澄澈的清水，湖面寬廣，波光粼粼，上空映襯著圓月，美麗無瑕，高天月卻無賞月之心。

他懷中緊緊摟著一襲紅衣的火玉，她依舊是妖尊時的模樣，“玉兒，看到了麽，今日的月亮比昔日更圓。”

“玉兒有人對為師說過，枷鎖，人一但縛上枷鎖就再也掙脫不開。玉兒，你醒來，為師甘願讓你為，為師縛上枷鎖，不在掙開，可好？”

“她想聽得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你愛她，罷了。高天月，為什麽你得到了她的愛，卻如此的不珍惜她，對她說句你愛他有那麽難嗎，直到現在的她，已經死了，已經死了，你也不肯說出口，愛她嗎？“找了一天的艷明歌終於再此找到了高天月與火玉，火玉的那封信，當時高天月放手時，風把信吹到了他的手中，白汐就在他的身旁，也看到了。

高天月緘默不語，這時，白汐緩緩從樹後走出，“愛與不愛又能怎麽樣，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。也許，我們都錯了，都錯得離譜，我本以為給小玉兒世上最好的東西，每次看她，都無限的寵溺著她，可她卻最最想要的是不是偶爾陪伴，是真正的長相伴，時時刻刻有他喜歡的人在身邊的陪伴，而我們仨人都沒有做到。”

只是醒悟的太晚了，她已經不在了。

當白汐與艷明歌緩緩離開的時候，突然，海上呈現出漩渦，隨即掀起巨浪。

高天月怔住，有如萬數水滴凝結而成的水龍緩緩浮出水面，那上站著一對神仙眷侶，“帶上她，跟我們走吧！”一聲帶著無奈的聲音響起。

颶風與水柱卷起，轉瞬，水面消失無痕，高天月也已抱著火玉身軀消失在此。

上空中不知何時，出現一輪紅月與圓月，半晌，兩相匯合，仿若合並，良久，平靜的水面上，映照出煥發超級月亮清亮的月輝。

於此同時，天下間，六界間，夜色中都可忘見千年間，最大最圓的白月亮。

西方王朝城墻外，一大一小人依靠著墻。

“爺爺，你看今日的月亮好大好圓，爺爺，爺爺。”小女孩牽著月老的手晃了晃。

月老舉起酒葫蘆沖月亮比劃了一下，仿若再說幹杯。

“十五月兒哪怕暫時不圓兒，十六月兒一定圓，今日可好，還是個超級大月亮，呵呵呵。”

“爺爺，爺爺，你在說什麽？”

“月圓，人團圓，但願人長久，千裏共嬋娟，你不懂。”

“爺爺，爺爺，你的天緣，姻緣薄亮了！！！”

月老喵兒一眼腰間斜著掛著的姻緣薄，一抖衣，解開，“這就叫人長久，千裏共嬋娟。”

“爺爺，這上面就兩個名字在閃，也沒有什麽呀？”

“呵呵呵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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